在中国复杂多变的商业环境中,成功穿越经济周期的企业凤毛麟角。百洋医药(301015.SZ),这家成立于2005年的企业,即将迎来它的二十周年庆典。回顾创业初期,百洋医药董事长付钢感慨万千。
企业起步时的微小选择,往往蕴含着决定未来的巨大能量。面对当时众多药企的模仿之路,付钢选择了不同的方向。他秉持优化医疗场景的初衷,从海外引进优质产品进入中国市场。这一决策在当时并不被普遍理解,但如今,百洋医药引进的品牌每年贡献的净利润,使其在产业波动中持续增长,并提前布局全球化竞争。
付钢坚信,中国的医药产业已步入First-in-Class(首创药物)的“抢跑”阶段。在这一阶段,中美两国的科学路径趋同,都需要生物学发现、工程学突破、临床医学验证和计算科学提高效率。他强调,要“抢跑”,就必须以国际标准研发可明显优化医疗场景或取得突破性进展的产品。
近年来,中国的科学家和药企在新药研发领域的参与度显著提升。2024年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上,有55项来自中国学者的临床研究入选大会口头交流,这是十年前的景象难以比拟的。随着一致性评价的实施和药品审评审批改革,新药审批加速,行业迈入新阶段。
然而,付钢指出,尽管看似繁荣,但fast follow模式(快速跟进研发新药)下的竞争导致产品价值受限。百洋则专注于品牌运营业务,与国际知名药企建立合作关系,将原研产品快速导入临床场景,实现品牌价值。这种业务模式本身就是一种创新,促进了国际前沿产品更高效地服务于国内患者。
付钢认为,中国医药行业已进入第三阶段,First-in-Class产品开始全球“抢跑”。中国创新药的出海授权金额首次超过引进授权金额,这背后是中国医药研发技术水平的显著突破。他期望将百洋打造成为有全球影响力的Big Pharma(大型医药公司),尽管这一目标对中国企业而言尚有一定距离。
百洋作为“产业投资人”,每年对上百个创新项目进行严格筛选,投资真正能够优化医疗场景、对临床有颠覆性意义的项目。付钢提到,中国药企的未来发展需要在创新上形成本质性突破,没有颠覆性成果的项目,其市场价值将受限。百洋投资的项目通常只有两三个,如果研发进度不在前列,会及时止损。
付钢的创新策略依旧不按常理出牌,百洋几乎不投Pre-IPO项目,而是选择参与科研机构的源头创新。他强调,中国在材料学、机电学、生物学的底层研发领域拥有众多人才和科研资金,且成果转化时机成熟。如果能够突破关键节点,将对整个医疗行业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然而,底层技术创新需要资金,全部依赖融资实现源头创新对中国企业而言几乎不可能。科研机构每年集中了上万亿元的科研经费,在探索性研究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但以往的考核制度导致很多基础研究成果与临床需求脱节。付钢表示,需要熟悉市场需求的力量介入,协助科学家做好研究成果的产业转化,百洋正在扮演这一角色。
百洋通过与北医、首医等“国家队”的合作寻找“真创新”,并在北京、青岛、廊坊等地设立专项基金,打造健康产业集群,孵化能优化医疗场景的“好产品”。百洋参与的全磁悬浮人工心脏、医用电子直线加速器、核医学SPECT/CT等医疗器械都取得了不错的临床表现和积极进展。
对于如何降低投资失败率,付钢认为科研项目能否成功转化,立项很关键。他的投资原则是“看得准、养得活、长得大”。他强调,科学家对商业化的价值理解相对有限,且对临床场景的了解存在局限。而百洋这样的产业投资人长期置身临床,积累了全面的信息,能够给科研人员提供建议,帮助他们规避风险。
创新研究九死一生,源头创新更是需要经历漫长的临床验证过程。百洋已建立起从临床医学、专利、赛道研究到研发管理、注册管理以及治理结构的孵化体系,旨在全面降低投资失败风险。付钢表示,百洋不仅要让企业“养得活”,还要让创新产品靠上市公司快速实现价值释放,让企业“长得大”。
付钢将百洋的布局比作骆驼穿过沙漠,强调从事医疗行业必须有非常好的耐力,即“耐心+实力”。他把当前的经济环境比作旱季,企业需沿着持续盈利的“河流”前行,才能穿越经济变革的周期。